第45章 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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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蟒山
萊恩無語了，好在林歲很快又說：“是毒蜘蛛紅眼巴狼，這種蜘蛛對環境很挑剔，符合它生長需求的可不多，衍自東京，紅背蜘蛛，變異後成紅眼巴狼……生活區……貌似紅眼老巢就符合它的生長環境，腐肉多，氣溫低，衛生條件差，且內部光線不明，是它最喜歡的環境之一。”
萊恩思索：“那根據這個，可以制作一些藥劑來針對她了，比如她的蜘蛛絲，也可以化解。”
“理論上可以，但應該不需要我這邊負責吧。”
萊恩：“不用，你忙你的。”
萊恩那邊也算有所發現，掛掉電話後，他隱隱覺得林歲似乎隱瞞了自己什麽，但他一時想不明白，只是被另一種思緒給侵占了。
他面無表情仔細查看那些照片，果然！
“果然打補丁了，而且補得尤其難看。”
萊恩皺著眉，嘴角下壓，似乎嫌棄，又嫌棄又冷笑，一邊把它截圖下來。
——————
林歲繼續翻著那張圖片，卻沒有說明另一個猜想——有趣的是，反而BO5那邊的環境不適合巴狼生存。
所以可以確定隋炘的蜘蛛能力是在紅眼那邊得到的，可是這些變異人的變形能力不是一開始就註定了？
但根據情報，她在駐地裏面必然也變形過，那麽那時她變換的生物是什麽？”
不管是什麽，她都能變兩種生物了。
林歲手指敲擊著桌子，“可能是她升級後比其他變異人的變形能力更高級的地方，不好說，反正只能確定她是不止於變形一種生物的。”
“如果那種黑刺不屬於她在駐地的能力，很可能都三種生物了。”
“那她就不是變形，而是擬態。”
“如果是擬態……她連這些生物的生物能力也都能模擬？”
“而且一開始肯定是變形，後面就掌握了毒液跟攻擊武器，顯然是一步步升級的，以後再提升就不可預料了。”
林歲眼底光彩暗閃。
好特殊的異能。
“好像有點明白她為什麽不敢被天璽跟無涯招納了。”
“身懷寶藏，心有忌憚。”
林歲手指點了下通訊器，摩挲了幾下按鍵，還是沒有把這個猜想告訴萊恩。
她有自己的想法。
——————
一輛大卡車行駛過莽荒之地，路上的風景跟石體早已有別於之前的B05鏡石區，這邊當然也有鏡石，甚至量比那邊還多，因為按照很早以前的開采強度，這邊的深海天井礦區更多，爆炸後的鏡石碎片也多，不過從礦石類別跟數量來計算，這邊更多的是一種火山巖燧石。
車輛疾馳，車內的人有點像當初隋炘跟葉宸一夥人的樣子，分工明確，其中那美艷女郎操控著面板，鎖定了屏幕上的紅點，但眉頭微緊。
“這個目標不對。”
胖子老豬：“咋說？”
美艷女郎：“紅點在之前一直在移動，也保持飛行速度，剛剛停下了。”
旁人：“這不是很好，他們降落了吧，準備潛入遺跡區C區？”
美艷女郎：“追逐它的還有其他戰機，預估是天璽跟其他財團的天空管制偵察到這架戰機飛入遺跡區了。”
以那些財團豢養的智囊團分析部，要得出隋炘跟她的癡情人夥伴來遺跡區，這實在不難，所以早就開始偵察了。
一飛入就有戰機從別的地方起航追蹤。
現在都吊在尾巴後面等著拉近距離就總攻，或者等其降落再攻擊。
也就是說，他們要跟其他勢力爭奪追捕隋炘？
“不用，他們追上了也沒啥用。”
美艷女郎嘆氣，胭脂紅的美甲下面，手指點著鍵盤，慢吞吞說：“那黑匣子的飛行速度我剛剛測算過，應屬於一種鳥類，類似鷹隼，飛行高度跟速度都貼合它，我懷疑戰機早就停落，中間隋炘抓了鳥類捆綁了戰機的黑匣子，然後讓它引了人。”
“其實，他們早就走陸路逃了。”
其他人驚愕，胖子老豬挑眉，“所以？咱們可以打道回府了？”
“少來試探我。”美艷女郎，翻著白眼敲定數據，篩出資料，用了她制造的生物學數據庫比對……很快確定了一種鳥類，再用這個鳥類查其生活區，屏幕上飛快出現它的各個生活棲息地，她在分析隋炘那一架戰機大概率會選擇的路線配合這些棲息地……
她選中了其中一條。
“她大概率從這一條路線經過，在這個區域停下戰機……這邊有個難民小鎮。”
“你覺得他們會去這個難民小鎮？”
“不。”
老豬用通訊器聯系著人，一邊看了一眼顯示屏，慢悠悠說：“她應該會去找距離這個難民小鎮最近的匪幫組織，從他們那截殺一個小隊搶奪車輛跟身份。”
其他人驚訝，“不是從難民小鎮那邊弄更方便？而且那邊魚龍混雜，更容易隱藏身份，跟匪幫接觸，就算殺得神不知鬼不覺，匪幫那邊清查人員也會知道的吧，一旦猜到有變異人潛入，把消息賣出去，財團分析部那邊未必不知道是他們幹的。”
團隊氣氛一貫很好，老豬這人是領袖，但並不排斥隊員集體出謀劃策，雖然大部分證明他的決斷都是對的，但能集合眾人的智慧，也能糾正他偶然的錯誤。
老豬隨口說：“老板那邊給的資料裏面提到這個隋炘應該是混亂秩序類型性格跟作風，她無所謂哪邊對錯得利，也無所謂什麽陣營，她要的第一是保證她的得失利益跟安全生存條件，第二是服從她的喜好，第三是恩怨……從第一來看，選難民小鎮跟匪幫差不多，要確保消息不外露，都得殺人奪資源，基於他們那邊有人能完美偽裝，殺掉了替換身份就可以了，所以兩邊差別不大，那往下就是第二跟第三種篩選——在能保證她自己生存的情況下，她並不喜歡牽連別人，擴大局面影響，反而，她會出於分析師的專業去控制影響，這點從她前面那些事可以看出，不管是紅眼事件，M城天璽大樓還是後面的R市碼頭，她都沒有連累太多不相幹的人，也基本把事件結果控制在手段目的之內。”
“這麽一來，殺人就全憑喜好了。”
“從結果上看，她可以滅紅眼匪徒基本所有人，卻沒有屠殺天璽大部分打工人 ，甚至連那些跟她有點仇怨的分析部人員都懶得殺，本心好惡高於恩怨，那她的性格一面就是冷靜占主導。”
“混亂秩序中的冷靜獨行俠……老李，聯系咱們白羽幫的探子吧，讓他看下有多少人在那片區域出任務，把名單跟對講機的信號線搞過來，紅紅，追蹤下。”
“咱們去會一會這位讓老板跟韋總如此在意的小妹妹。”
老豬朝眾人微微一笑，美艷女郎紅紅隨手扔了個蘋果砸他，不許他這麽喊自己，一邊辦事……
很快，他們的車子偏離了高空上那些戰機的追蹤路線，放棄了那個黑匣子……直接往其他路線跑。
一個小時後，那些戰機盤旋在高空，看著黑匣子定位的一大片裂谷深處，一時搞不懂咋回事。
但很顯然，他們追蹤失敗了。
“這紅音裂谷寬度看著大，但戰機也就在下面豁口能進去，不可能的吧。”
“非王牌開不進去，不可能。”
“別下去，下去出不來，就沒掉頭的地方，而且下面有很多鳥類棲息，聽說還有變異的特殊鳥族。”
諸戰機這邊駕駛員給出了現場經驗匯報，飛機上負責抓捕的領頭人卻都皺眉了。
很快，分析部那邊反饋了結果。
他們中計了。
“黑匣子應該在鳥類身上，下面有鳥類巢穴……得重新偵察她的行蹤。”
“退出紅音裂谷吧，，別被鳥族纏上。”
“這個隋炘真的是……哪裏是蜘蛛精，分明是狐貍精。”
“撤吧，別跟其他財團對象。”
“無涯的戰機來就算了，藍光是什麽玩意兒？也敢跟我們天璽的爭？”
————
戰機那邊集體歇菜，無涯真正的追蹤小隊已經鎖定了一輛白羽幫的外出人員車輛。
跟著跟著，他們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公路邊上的野修車區，他們看到了被拆下的車牌跟信號箱。
“不知道啊，那小兄弟拿這些當廢品賣的。”
“跟你買新車牌跟信號箱了嗎？”
“那倒是沒有，我推了，他們不要，我看著他們往小鎮那邊開了，估摸著是要找裏面的人買，呔，這些人就是上趕著讓裏面的人宰肥羊，裏面那啥價格貴多了。”
“他們有沒有改裝車子？”
“沒有沒有，副駕駛上那個小妹妹死摳死摳的。”
老豬等人繼續關上車門，往難民小鎮開過去了。
“一絕啊，搶了匪幫的車子，又朝難民小鎮這邊過一遍？”
“估計是拿匪幫的車子洗掉車牌跟信號箱，從難民小鎮這邊的廢棄車場自己挑那些拆卸下來的多餘信號箱，這樣一來除了車的樣子，就能把標記全部洗一遍，別人再也追蹤不上了。”
“特麽的，鬼精鬼精的。”
“咱們就堵小鎮出口，他們總得出來。”
老豬還算謹慎，讓紅紅把難民小鎮裏面的車場修理方監控給侵入了，從現在開始排查出入車輛跟人員。
盡快用最短的時間篩查可疑對象。
而他們的車子也用最快的速度進入難民小鎮，在一片混雜中行駛在泥濘小路上，避開那些繁雜的三輪車，自行車以及摩托車乃至小貨車……
為什麽遺跡區會有這樣的小鎮存在，因為需要外面的物資轉換，比如食物跟生活用品，遺跡區裏面是沒法自產的，而這些優勢財團看不上的蠅頭小利，自然需要那些小商販負責運營，而難民在這裏屬於最底層的勞力，但實則已經比大城市裏面的E級貧民以及那些被匪幫控制的難民幸福多了。
不過裏面的人慣會察言觀色，也懂得盤查根基，像老豬他們這樣的車子進入小鎮，便是那些紮根多年背景盤根錯節的老商販也不敢得罪，貨車都是避讓的。
“往前查了監控，半個小時前他們進去了，看。”
屏幕上，那輛越野車開進大門了。
“到現在還沒出來。”
眾人當即興奮許多，也都做好了準備。
車子很快開進去，幾輛車子從旁邊經過，可見這個修理廠生意很好，畢竟那麽多廢車可以利用拆零件，取之不盡，價格也便宜。
老豬等人開進去的時候，邊上經過的車子人員都多看了他們一眼，有些打量。
過了一會，老豬他們的車子停在偌大的車場內，放眼看去，到處都是車，但就是沒看到目標。
奇怪？
改裝車子了？人呢？
車場負責人得罪不起這些雇傭兵模樣的人，聊了幾句，問了人。
“我們這邊生意不錯，就半個小時就能改裝十幾輛，但是按照規矩是不能記名單的，監控也不能對著改裝區，錢貨兩清，有些還是他們自己下來改裝的，不讓外人接受，我們也不問，這是行規嘛，所以你們要找人是真找不到，但說改裝加買信號器的，我記得有三夥人。”
“男女呢？”
“有有有，那女的好像還很餓 ，買了配餐去食堂了，就那男的在改裝區忙活。”
臥槽！
老豬等人立即分開，他帶了一個人趕去食堂，一進去。
人很多，但他的眼鏡已經輸入人臉跟身體數據，一掃就能鎖定可疑人物。
然而這麽一掃。
沒有任何一個人匹配人臉，倒是身體匹配上幾個。
但都不是。
他能感覺都不是。
同時，他也得到其他隊員在改裝區的發現——沒有那輛車子。
車子不見了，但是監控裏捕捉不到那兩人。
好像在這個車場裏面憑空蒸發了？
其他人一時頭疼了，但就在此時，耳麥裏傳來紅紅的聲音。
“那個男的改變樣子了，副駕駛座的隋炘估計變形成蜘蛛了，我問了他們的改裝原料消耗，模擬出了他們現在的車子樣子，剛篩出來了——我們進門那會，跟我們擦肩過的那輛車大概率就是他們，信號器不知道，但車牌拍下來了。”
“追吧！”
“燈燈。”
紅紅忽然指點老豬趕到食堂門邊的樹下。
“你看下上面有沒有簡易攝像頭，我這邊找到的所有信號點，這個信號是最奇怪的。”
老豬一驚，走到了樹下，看著眼前的攝像頭。
他很確定它正在啟用，也隱約猜到這並不是車場使用的攝像頭。
因為它貴，但簡便，且無線，一般用於短時間內的刺探。
而且它拍到他了——他從趕到食堂開始就被拍下來了。
已經出了難民小鎮的車子上，開車的索爾看著遠離的小鎮大門，瞥到邊上人手裏的電腦正出現一個死胖子在攝像頭下的樣子。
他不認識這個人，但剛剛出車場就聽隋炘說這群人是來找他們的，而且不是省油的燈。
自然厲害，這一路咬得這麽緊，就差一點就抓到他們了。
好在隋炘狡猾，壓根沒打算逗留，在他去改裝車子的時候，自己跑進食堂那邊偷裝了攝像頭，一邊從食堂內改變樣子再出來，後跟他上車離開。
現在屏幕上，這個胖子似乎正在跟他們對視。
老豬站在攝像頭下，看著它的微微紅光，擡手示意，並且做了個手勢。
然後紅點閃了幾下，突然沒了。
那邊截斷了拍攝信號，紅紅那邊的追蹤也失敗了。
——————
索爾：“他的手勢什麽意思？數字87？”
隋炘：“無惡意，好好談的意思。”
她大概能猜到對方是哪一方的了。
無涯。
韋總提到的那位嵇林大小姐CEO倒是有趣，一方面讓戰機追蹤她，一方面又另外派遣人找她……
“看來他們的態度比較溫和。”索爾淡淡道，“也許願意跟你談待遇，給足你自由跟安保的權限。”
隋炘知道這狗男人有小心思了，擔心她跑路唄。
“哥，你這麽年輕英俊還能變形，我不可能拋棄你啊，你想什麽呢。”
“你說下人話。”
“我想欲擒故縱，吊著他們的胃口，得到了就不值錢了，現在這樣才好。”
隋炘不可能暴露自己真正的秘密，也不會承認她跟這廝一樣都屬於不能被抓到，且一旦被抓到就會被解剖。
索爾也窺探不出她的內心，畢竟腦子有差距，加上協議擺在那，他不好先越界，於是斟酌了下，冷漠問：“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把主導權給她了。
隋炘：“第一，你我都需要變強，你也需要履行給我錢財跟基因碎片的協議，所以我們需要去獵殺變異人或者其他變異生物拿到基因碎片。第二，買物資，去目的地需要待一段時間，必備的東西不能少，比如野外帳篷這些東西。”
索爾：“蟒山？難怪你要搶白羽幫的車，為了他們的任務情報吧。”
這一輛車上的白羽幫人員目的地就是蟒山，而車上的物件跟電腦都包括了一些情報信息——白羽幫是去蟒山調查前段時間秘密負責裏面的化石礦洞轉移小隊失聯之事的。
說到調查這種事，隋炘是有話語權的。
“還調查什麽啊，百分百被人暗殺搶礦了。”
這年頭，但凡失聯大概率就是掛了，要麽被設計了，有個更大的坑等著——比如BO5。
隋炘想到了莫斯的那個寶藏地點以及以前關於這些匪幫組織的推測，心中嘆息：恐怕她還是晚來了幾天，因為變異人橫空出世，不穩定的混亂局面可能波及蟒山那邊的資源爭鬥了，這些組織聯手控制的蟒山，現在一定危機重重，這樣一來，她想輕而易舉拿到那批莫斯積攢下的化石資源就成了空談，首先就得偷摸進去，不被發現，還得悶聲發財。
但好在這種變故帶來的混亂局面是——路上的車輛多了。
都是來自各地來找機遇的，雇傭兵不計其數。
不過在這一塊，索爾比她了解。
“別的沒必要擔心，都是一群烏合之眾，看著兇悍，其實都是軟腳蝦，當前以你的能力，在遺跡區只有一個勢力是需要關註，包括我父親他們這些組織表面爭鬥為敵私底下為了應付財閥跟聯邦勢力而形成的匪幫聯盟。”
隋炘挑眉：“你們各個組織挑出高手組成的聯盟？”
索爾否認，“其實沿海地區這邊控制的遺跡區，屬於被你們財團強力壓制的，包括紅眼還是白羽幫這些都是中等組織，不算成氣候，能挑出什麽人來？一個游手境都沒有，但我們有一個優勢，那就是有錢跟化石，而且有時候出手比財閥都大方，為了保命，什麽錢都能出——而這個聯盟裏面都是各大組織的首腦，他們花錢雇傭了某些特別存在。”
隋炘眉心一跳：“航海士？”
索爾：“不是，我只知道他們的團名是清道夫，裏面的人大多數是從遺跡區內外甚至包括海域航海士之中雇傭出了一些強大門徒，讓他們組成了一個秘密團隊，以高價接單，配合匪幫聯盟的目的專門獵殺一些財閥或者外部勢力進入遺跡區後對他們這些組織產生威脅的人員，就好比天璽跟無涯派遣了一些人進來調查他們這些門徒得到了哪些變異人或者稀有化石，而這件事被匪幫聯盟知道的話，他們就會雇傭清道夫秘密出手，暗殺掉這些調查人員，把痕跡清理幹凈，就算財閥調查，表面上也不能找到跟他們這些組織關聯的痕跡。清道夫很可怕，屬於外來組織，聽說創始人紮根於海外，是地頭蛇一樣的黑底人物，人脈寬廣，能平很多事，而他們出手的每一個清道夫最差也得是游手境級別。”
“而這些清道夫裏面也有差別，最普通的是日食者，往上是夜食者，接著半食者，全食者。”
隋炘驚訝了，她以前在分析部還真沒接觸過這些信息，估計這些內容都被統戰部跟信息部那邊處理掉了，畢竟關乎前線作戰，他們如果能應對，不需要經過分析部，但也可能是另一個原因——她當時權限太低，只是小分析師，得不到這些信息。
隋炘：“這些劃分有什麽意義嗎？”
索爾：“白日一碗飯，十步殺一人，轟轟烈烈，能否全身而退看天意與謀劃。”
“夜間行事則見血封喉，風過無痕，未露行蹤，從這裏開始就是殺人而不需要暴露了。”
“半食者，日間夜間輕松寫意，全憑本心，且都能隱秘撤退，不留聲名。”
“唯有全食者，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只要出現了，不管對方身邊防禦多少人，必殺，且隨心所欲留聲名，但對方也不敢攔，更攔不住。”
隋炘咋舌，“所以這個劃分沒有確切的戰力水平，全憑手段跟戰績？這個清道夫規模大嗎？”
“差不多，但肯定也是跟戰力有些掛鉤的，除非是你這種善於利用環境跟條件謀劃以下克上的。說起規模，我只能說這種靠暗殺巨額賞金謀生的組織，在咱們這個混亂世界，多的是各方強者從中掛職，又不耽誤正經身份，只需要接單辦事，隱秘身份，你說它的規模有多大——必要時刻，所有強者都可以是清道夫。”
沒有變異者的時代，門徒就是這個世界的強者群體，也是純正的力量體系。
隋炘忍不住揉臉，“我還是覺得在天璽養老是個好下場……如果沒這破事就好了。”
索爾驚訝：“我還以為你會歡喜於得到超凡力量。”
隋炘微笑：“我的哥哥，得到它只是一個過程，並非結果，單看下場的話，你我可都在逃亡呢。”
她是能用溫柔甜膩的調調潑人冷水的。
殺人誅心。
“你不如說下這些清道夫的事吧，你見過他們辦事嗎？”
索爾開著車，疾馳在塵煙滾滾的遺跡區公路上，聲音竟有了幾分沙啞。
“據我所知的次數，這二十年間，匪幫聯盟曾經出資請動過清道夫三次，基本跟財閥或者聯邦對遺跡區的清理有關，別的地區我不知道，但深紅區，尤其是沿海地區被天璽跟無涯這些財閥管制的ABC三區域，歷史上最高也只出現了日食者裏面的佼佼者。其中最後一次就是替匪徒聯盟幹掉了努爾維斯聯邦調查局派出的人權組織團隊其中一位調查官員。”
隋炘突然問：“十四年前那次？我記得這件事鬧得很大，因為整個人權組織團隊基本全軍覆沒，當時總共十二位調查官以及一位最高執行官，職位都很高，且都是當時在民間名望很高的人，致力於解救被圈養後非法生育以買賣人口的局面，而遺跡區裏面是無法管制地帶，是這種奴隸買賣的重災區，這十三名官員一起遇難，屍骨無存的，在當時引起軒然大波，尤其是那位最高執行官，傳說都有望競爭努爾維斯下任都主，結果被暗殺了，不過其事發之地不詳，只知道去了最危險的遺跡區，被暗殺後，聯邦披露了十三位官員被暗殺襲擊的細節，諸多證據都鎖定了當時那些匪幫組織……也掃蕩了許多組織，但組織這種存在永遠不會消失，最後又春風吹又生了。”
“我一直以為他死於政治謀殺，沒想到真是你們這些匪幫動的手，而且不止深紅區這些匪幫，是所有匪幫都為了維護巨大的難民人口利益而下的黑手……清道夫是執行者。”
在ABC區殺一位調查官都派出了一位日食佼佼者，那麽其他遺跡區估計更可怕，出動的清道夫強者必有夜食者身世更往上的強者，肯定都有開鋒級別的門徒了。
“是啊，所以後來有了註明的《銀行體系金融排資記錄甄別合法法案》，而後匪幫那些人在銀行等金融體系就被監管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維京賬，連我在M市隱藏身份讀書的學費都是通過各種渠道洗了錢付掉的，說起來，我的身份如果暴露，在外面行走，都用不著天璽那邊抓我，光是那位慘死在這邊的調查官家族就足夠找人殺死我了。”
黑白兩道其實並非分明，但一旦過界，很容易死。
尤其是黑到白那一塊地盤，基本見光死。
隋炘：“你倒是不慌，希望近期這塊區域沒有聯邦的人介入，不然你的腦袋都不夠掉的。”
自那件事後，聯邦□□基本跟這些匪幫水火不相容。
索爾：“慌什麽，我可以死在他們手裏，這不冤，因果循環，既得利益者，沒什麽好說的，但我不能因為這種體質慘死在天璽手裏。“
他倒是從未隱藏自己這種見不得人的匪幫創始人之子身份，底子黑，沒得洗，但他也不辯解那些有的沒的。
跟別人，他懶得說，而隋炘這人估計也不在乎。
“反正那件事後，聯邦官員很少來遺跡區是真的，是厭惡，也是一種忌憚，清道夫太神秘了，鬼知道還會不會出現下一波暗殺，不過清道夫價格昂貴，一般組織請不動，除非危及整個匪幫聯邦，否則他們那邊也不敢輕易給清道夫下單，搞不好多年就白幹了。”
以前說這些組織不是財閥對手，這是真的，但不能逼急了讓人狗急跳墻也是真的。
單向攻打幾個組織對於天璽這些財閥來說不難，除非……你讓所有組織都意識到他們活不下去了，那就破罐子破摔了。
就比如當年暗殺那13位官員，匪幫下場也極端慘烈，但不管如何，還是有一部分存活下來了，並且迅猛發展，因為當年註明的人權法案因為那個團隊被團滅，自然失敗了。
這就是結果。
他們其實贏了。
當然，這件事於隋炘的最有用信息就是——別招惹清道夫，也別逼這些組織入絕境。
地頭蛇總有幾分殺手鐧的。
索爾也就是提醒隋炘，很快又轉移話題，“物資你打算從哪裏購買？路上的難民小鎮？”
“不，采野吧，畢竟民風樸素，物美價廉。順便等下再把車牌號換一下。你也換一下道，咱別被後面的人追上了。”
隋炘說著掏出第二個車牌。
——————
老豬他們這邊自打被隋炘一系列操作給遛彎了一圈後，倒也不氣餒，畢竟嵇林別樰那邊都給了提醒了，說過不好對付，那麽容易得手也沒必要找他們。
車子離開了難民小鎮，老豬手指敲打了下大腿，說：“她給的紅點閃爍是暗號2351吧，但我怎麽翻譯不出來？咱們無涯這邊有這樣的暗號編碼嗎嗎？但她肯定回應了我給的手勢暗號啊。”
紅紅：“是回應了，但不是按數字來，是按音律來，翻譯了就一個字。”
老豬等人一喜，哦豁，是“好”的意思？
紅紅揉了下眉心，紅唇呵氣如蘭，吐了一個詞。
“滾。”
眾人：“……”
哎呀，好氣啊。
“追蹤她，打爆她的車子，把她捆起來，再吊起來打，下面點篝火，逼她加入咱們無涯，成為咱們老板的人！”
“對對對，這臭丫頭太囂張了！”
“哼！”
一群人怒不可遏，叫囂著要吊打隋炘……
——————
所謂采野就是關顧遺跡區一些路線上沿路設置的小攤，它們專門售賣一些野生水果或者食物乃至生活用品，連帳篷都有的賣。
因為遺跡區C區有很多變異人活動，各方面把控的勢力疆域都被打破了，造成了混亂的局面，魚龍入江，一陣翻騰，蟒山這個深紅區最大的遺跡寶庫還是成了香餑餑。
而來的人多了，就有了消費細長。
難民小鎮是固定消費中轉地，這些路邊的小攤相當於不固定的流散消費小群體。
於是，隋炘關顧了它們。
黃昏時分，索爾看著被他們反殺後的路邊野攤，隋炘正用蜘蛛絲拖著屍體扔進邊上的紅音裂谷。
此時變成一個普通女子的她殺人拋屍的動作十分行雲流水。
索爾估摸著她選這個攤子動手還是因為這邊的裂谷挨得緊，拋屍不麻煩。
“這就是你所謂的物美價廉，民風淳樸？”
他收拾這些物資，一邊調侃隋炘。
他都懷疑這人比他還懂這些門道，虧他之前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有點想著讓她見識下所謂的民風淳樸。
沒想到她知道。
隋炘：“不要錢當然物美價廉，至於民風淳樸。”
隋炘隨手把第二具屍體扔下裂谷，滿不在乎說：“他們有自己的民風，我也有自己的淳樸。”
她的淳樸就是誰幹她，她幹誰。
主打一個有效回應。
————
紅音裂谷下面屍體肯定很多，因為這些野攤以前幹掉那些停下來買東西之人的拋屍現場。
隋炘從這個野攤七八人手裏就搜到了十幾支槍跟一些拋擲彈藥，以及一些受害者的異物，都被扔後備箱了。
好在車子夠大夠用，裏面還塞了幾頂帳篷，不過路上他們又出手了兩次，中途索爾從一個人那搞到了一些東西，也往車上塞了。
隋炘：“什麽東西？”
索爾：“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過他們也遇上了一些比較正規，沒那麽黑心肝的野攤，索爾看隋炘買好多吃的。
那些擺攤的員工都看著人高馬大的索爾，好像在看一個飯桶。
索爾：“……”
——————
蟒山很大，固然他們已經知道這裏面進駐的勢力繁多，人員不少，真正到了山腳下，還是感覺到了人類的渺小。
入口很多，車子進入的也不是，進去後就是無數分岔，地貌變化很厲害。
“這裏是當年陸地山體分界線，海水降沈，冰山一角得窺全貌，海域下面的化石體浸泡多年，就算暴曬百年也還留有一些水生植物的痕跡。”
隋炘看著一些山壁上因為失去水體而毀滅、但也有些倔強改變從而生存下來的水陸雙生珊瑚類植物，毛茸茸的，乍一看很可愛，其實都淬毒。
隋炘記得寶藏地點，也知道蟒山的準確地形，在思考後，指揮索爾把車子開進了已經被開采完畢的廢礦區。
索爾：“你確定？這邊距離那邊的活躍礦區可不遠，咱們每天來回都得花費很多時間。”
隋炘：“為什麽要每天來回？你出去打獵啊，不是說了要給我基因碎片……我又沒說我要出去，我就在家等你回來好了。”
索爾：“……”
好像也沒錯。
顯然她沒打算跟他一起行動。
但索爾對此無可指摘，但覺得她的說法很神奇。
“所以這些吃的都是給你自己準備的？”
隋炘：“那不然呢？”
索爾想起最後付賬的好像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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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無語了，好在林歲很快又說：“是毒蜘蛛紅眼巴狼，這種蜘蛛對環境很挑剔，符合它生長需求的可不多，衍自東京，紅背蜘蛛，變異後成紅眼巴狼……生活區……貌似紅眼老巢就符合它的生長環境，腐肉多，氣溫低，衛生條件差，且內部光線不明，是它最喜歡的環境之一。”
萊恩思索：“那根據這個，可以制作一些藥劑來針對她了，比如她的蜘蛛絲，也可以化解。”
“理論上可以，但應該不需要我這邊負責吧。”
萊恩：“不用，你忙你的。”
萊恩那邊也算有所發現，掛掉電話後，他隱隱覺得林歲似乎隱瞞了自己什麽，但他一時想不明白，只是被另一種思緒給侵占了。
他面無表情仔細查看那些照片，果然！
“果然打補丁了，而且補得尤其難看。”
萊恩皺著眉，嘴角下壓，似乎嫌棄，又嫌棄又冷笑，一邊把它截圖下來。
——————
林歲繼續翻著那張圖片，卻沒有說明另一個猜想——有趣的是，反而BO5那邊的環境不適合巴狼生存。
所以可以確定隋炘的蜘蛛能力是在紅眼那邊得到的，可是這些變異人的變形能力不是一開始就註定了？
但根據情報，她在駐地裏面必然也變形過，那麽那時她變換的生物是什麽？”
不管是什麽，她都能變兩種生物了。
林歲手指敲擊著桌子，“可能是她升級後比其他變異人的變形能力更高級的地方，不好說，反正只能確定她是不止於變形一種生物的。”
“如果那種黑刺不屬於她在駐地的能力，很可能都三種生物了。”
“那她就不是變形，而是擬態。”
“如果是擬態……她連這些生物的生物能力也都能模擬？”
“而且一開始肯定是變形，後面就掌握了毒液跟攻擊武器，顯然是一步步升級的，以後再提升就不可預料了。”
林歲眼底光彩暗閃。
好特殊的異能。
“好像有點明白她為什麽不敢被天璽跟無涯招納了。”
“身懷寶藏，心有忌憚。”
林歲手指點了下通訊器，摩挲了幾下按鍵，還是沒有把這個猜想告訴萊恩。
她有自己的想法。
——————
一輛大卡車行駛過莽荒之地，路上的風景跟石體早已有別於之前的B05鏡石區，這邊當然也有鏡石，甚至量比那邊還多，因為按照很早以前的開采強度，這邊的深海天井礦區更多，爆炸後的鏡石碎片也多，不過從礦石類別跟數量來計算，這邊更多的是一種火山巖燧石。
車輛疾馳，車內的人有點像當初隋炘跟葉宸一夥人的樣子，分工明確，其中那美艷女郎操控著面板，鎖定了屏幕上的紅點，但眉頭微緊。
“這個目標不對。”
胖子老豬：“咋說？”
美艷女郎：“紅點在之前一直在移動，也保持飛行速度，剛剛停下了。”
旁人：“這不是很好，他們降落了吧，準備潛入遺跡區C區？”
美艷女郎：“追逐它的還有其他戰機，預估是天璽跟其他財團的天空管制偵察到這架戰機飛入遺跡區了。”
以那些財團豢養的智囊團分析部，要得出隋炘跟她的癡情人夥伴來遺跡區，這實在不難，所以早就開始偵察了。
一飛入就有戰機從別的地方起航追蹤。
現在都吊在尾巴後面等著拉近距離就總攻，或者等其降落再攻擊。
也就是說，他們要跟其他勢力爭奪追捕隋炘？
“不用，他們追上了也沒啥用。”
美艷女郎嘆氣，胭脂紅的美甲下面，手指點著鍵盤，慢吞吞說：“那黑匣子的飛行速度我剛剛測算過，應屬於一種鳥類，類似鷹隼，飛行高度跟速度都貼合它，我懷疑戰機早就停落，中間隋炘抓了鳥類捆綁了戰機的黑匣子，然後讓它引了人。”
“其實，他們早就走陸路逃了。”
其他人驚愕，胖子老豬挑眉，“所以？咱們可以打道回府了？”
“少來試探我。”美艷女郎，翻著白眼敲定數據，篩出資料，用了她制造的生物學數據庫比對……很快確定了一種鳥類，再用這個鳥類查其生活區，屏幕上飛快出現它的各個生活棲息地，她在分析隋炘那一架戰機大概率會選擇的路線配合這些棲息地……
她選中了其中一條。
“她大概率從這一條路線經過，在這個區域停下戰機……這邊有個難民小鎮。”
“你覺得他們會去這個難民小鎮？”
“不。”
老豬用通訊器聯系著人，一邊看了一眼顯示屏，慢悠悠說：“她應該會去找距離這個難民小鎮最近的匪幫組織，從他們那截殺一個小隊搶奪車輛跟身份。”
其他人驚訝，“不是從難民小鎮那邊弄更方便？而且那邊魚龍混雜，更容易隱藏身份，跟匪幫接觸，就算殺得神不知鬼不覺，匪幫那邊清查人員也會知道的吧，一旦猜到有變異人潛入，把消息賣出去，財團分析部那邊未必不知道是他們幹的。”
團隊氣氛一貫很好，老豬這人是領袖，但並不排斥隊員集體出謀劃策，雖然大部分證明他的決斷都是對的，但能集合眾人的智慧，也能糾正他偶然的錯誤。
老豬隨口說：“老板那邊給的資料裏面提到這個隋炘應該是混亂秩序類型性格跟作風，她無所謂哪邊對錯得利，也無所謂什麽陣營，她要的第一是保證她的得失利益跟安全生存條件，第二是服從她的喜好，第三是恩怨……從第一來看，選難民小鎮跟匪幫差不多，要確保消息不外露，都得殺人奪資源，基於他們那邊有人能完美偽裝，殺掉了替換身份就可以了，所以兩邊差別不大，那往下就是第二跟第三種篩選——在能保證她自己生存的情況下，她並不喜歡牽連別人，擴大局面影響，反而，她會出於分析師的專業去控制影響，這點從她前面那些事可以看出，不管是紅眼事件，M城天璽大樓還是後面的R市碼頭，她都沒有連累太多不相幹的人，也基本把事件結果控制在手段目的之內。”
“這麽一來，殺人就全憑喜好了。”
“從結果上看，她可以滅紅眼匪徒基本所有人，卻沒有屠殺天璽大部分打工人 ，甚至連那些跟她有點仇怨的分析部人員都懶得殺，本心好惡高於恩怨，那她的性格一面就是冷靜占主導。”
“混亂秩序中的冷靜獨行俠……老李，聯系咱們白羽幫的探子吧，讓他看下有多少人在那片區域出任務，把名單跟對講機的信號線搞過來，紅紅，追蹤下。”
“咱們去會一會這位讓老板跟韋總如此在意的小妹妹。”
老豬朝眾人微微一笑，美艷女郎紅紅隨手扔了個蘋果砸他，不許他這麽喊自己，一邊辦事……
很快，他們的車子偏離了高空上那些戰機的追蹤路線，放棄了那個黑匣子……直接往其他路線跑。
一個小時後，那些戰機盤旋在高空，看著黑匣子定位的一大片裂谷深處，一時搞不懂咋回事。
但很顯然，他們追蹤失敗了。
“這紅音裂谷寬度看著大，但戰機也就在下面豁口能進去，不可能的吧。”
“非王牌開不進去，不可能。”
“別下去，下去出不來，就沒掉頭的地方，而且下面有很多鳥類棲息，聽說還有變異的特殊鳥族。”
諸戰機這邊駕駛員給出了現場經驗匯報，飛機上負責抓捕的領頭人卻都皺眉了。
很快，分析部那邊反饋了結果。
他們中計了。
“黑匣子應該在鳥類身上，下面有鳥類巢穴……得重新偵察她的行蹤。”
“退出紅音裂谷吧，，別被鳥族纏上。”
“這個隋炘真的是……哪裏是蜘蛛精，分明是狐貍精。”
“撤吧，別跟其他財團對象。”
“無涯的戰機來就算了，藍光是什麽玩意兒？也敢跟我們天璽的爭？”
————
戰機那邊集體歇菜，無涯真正的追蹤小隊已經鎖定了一輛白羽幫的外出人員車輛。
跟著跟著，他們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公路邊上的野修車區，他們看到了被拆下的車牌跟信號箱。
“不知道啊，那小兄弟拿這些當廢品賣的。”
“跟你買新車牌跟信號箱了嗎？”
“那倒是沒有，我推了，他們不要，我看著他們往小鎮那邊開了，估摸著是要找裏面的人買，呔，這些人就是上趕著讓裏面的人宰肥羊，裏面那啥價格貴多了。”
“他們有沒有改裝車子？”
“沒有沒有，副駕駛上那個小妹妹死摳死摳的。”
老豬等人繼續關上車門，往難民小鎮開過去了。
“一絕啊，搶了匪幫的車子，又朝難民小鎮這邊過一遍？”
“估計是拿匪幫的車子洗掉車牌跟信號箱，從難民小鎮這邊的廢棄車場自己挑那些拆卸下來的多餘信號箱，這樣一來除了車的樣子，就能把標記全部洗一遍，別人再也追蹤不上了。”
“特麽的，鬼精鬼精的。”
“咱們就堵小鎮出口，他們總得出來。”
老豬還算謹慎，讓紅紅把難民小鎮裏面的車場修理方監控給侵入了，從現在開始排查出入車輛跟人員。
盡快用最短的時間篩查可疑對象。
而他們的車子也用最快的速度進入難民小鎮，在一片混雜中行駛在泥濘小路上，避開那些繁雜的三輪車，自行車以及摩托車乃至小貨車……
為什麽遺跡區會有這樣的小鎮存在，因為需要外面的物資轉換，比如食物跟生活用品，遺跡區裏面是沒法自產的，而這些優勢財團看不上的蠅頭小利，自然需要那些小商販負責運營，而難民在這裏屬於最底層的勞力，但實則已經比大城市裏面的E級貧民以及那些被匪幫控制的難民幸福多了。
不過裏面的人慣會察言觀色，也懂得盤查根基，像老豬他們這樣的車子進入小鎮，便是那些紮根多年背景盤根錯節的老商販也不敢得罪，貨車都是避讓的。
“往前查了監控，半個小時前他們進去了，看。”
屏幕上，那輛越野車開進大門了。
“到現在還沒出來。”
眾人當即興奮許多，也都做好了準備。
車子很快開進去，幾輛車子從旁邊經過，可見這個修理廠生意很好，畢竟那麽多廢車可以利用拆零件，取之不盡，價格也便宜。
老豬等人開進去的時候，邊上經過的車子人員都多看了他們一眼，有些打量。
過了一會，老豬他們的車子停在偌大的車場內，放眼看去，到處都是車，但就是沒看到目標。
奇怪？
改裝車子了？人呢？
車場負責人得罪不起這些雇傭兵模樣的人，聊了幾句，問了人。
“我們這邊生意不錯，就半個小時就能改裝十幾輛，但是按照規矩是不能記名單的，監控也不能對著改裝區，錢貨兩清，有些還是他們自己下來改裝的，不讓外人接受，我們也不問，這是行規嘛，所以你們要找人是真找不到，但說改裝加買信號器的，我記得有三夥人。”
“男女呢？”
“有有有，那女的好像還很餓 ，買了配餐去食堂了，就那男的在改裝區忙活。”
臥槽！
老豬等人立即分開，他帶了一個人趕去食堂，一進去。
人很多，但他的眼鏡已經輸入人臉跟身體數據，一掃就能鎖定可疑人物。
然而這麽一掃。
沒有任何一個人匹配人臉，倒是身體匹配上幾個。
但都不是。
他能感覺都不是。
同時，他也得到其他隊員在改裝區的發現——沒有那輛車子。
車子不見了，但是監控裏捕捉不到那兩人。
好像在這個車場裏面憑空蒸發了？
其他人一時頭疼了，但就在此時，耳麥裏傳來紅紅的聲音。
“那個男的改變樣子了，副駕駛座的隋炘估計變形成蜘蛛了，我問了他們的改裝原料消耗，模擬出了他們現在的車子樣子，剛篩出來了——我們進門那會，跟我們擦肩過的那輛車大概率就是他們，信號器不知道，但車牌拍下來了。”
“追吧！”
“燈燈。”
紅紅忽然指點老豬趕到食堂門邊的樹下。
“你看下上面有沒有簡易攝像頭，我這邊找到的所有信號點，這個信號是最奇怪的。”
老豬一驚，走到了樹下，看著眼前的攝像頭。
他很確定它正在啟用，也隱約猜到這並不是車場使用的攝像頭。
因為它貴，但簡便，且無線，一般用於短時間內的刺探。
而且它拍到他了——他從趕到食堂開始就被拍下來了。
已經出了難民小鎮的車子上，開車的索爾看著遠離的小鎮大門，瞥到邊上人手裏的電腦正出現一個死胖子在攝像頭下的樣子。
他不認識這個人，但剛剛出車場就聽隋炘說這群人是來找他們的，而且不是省油的燈。
自然厲害，這一路咬得這麽緊，就差一點就抓到他們了。
好在隋炘狡猾，壓根沒打算逗留，在他去改裝車子的時候，自己跑進食堂那邊偷裝了攝像頭，一邊從食堂內改變樣子再出來，後跟他上車離開。
現在屏幕上，這個胖子似乎正在跟他們對視。
老豬站在攝像頭下，看著它的微微紅光，擡手示意，並且做了個手勢。
然後紅點閃了幾下，突然沒了。
那邊截斷了拍攝信號，紅紅那邊的追蹤也失敗了。
——————
索爾：“他的手勢什麽意思？數字87？”
隋炘：“無惡意，好好談的意思。”
她大概能猜到對方是哪一方的了。
無涯。
韋總提到的那位嵇林大小姐CEO倒是有趣，一方面讓戰機追蹤她，一方面又另外派遣人找她……
“看來他們的態度比較溫和。”索爾淡淡道，“也許願意跟你談待遇，給足你自由跟安保的權限。”
隋炘知道這狗男人有小心思了，擔心她跑路唄。
“哥，你這麽年輕英俊還能變形，我不可能拋棄你啊，你想什麽呢。”
“你說下人話。”
“我想欲擒故縱，吊著他們的胃口，得到了就不值錢了，現在這樣才好。”
隋炘不可能暴露自己真正的秘密，也不會承認她跟這廝一樣都屬於不能被抓到，且一旦被抓到就會被解剖。
索爾也窺探不出她的內心，畢竟腦子有差距，加上協議擺在那，他不好先越界，於是斟酌了下，冷漠問：“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把主導權給她了。
隋炘：“第一，你我都需要變強，你也需要履行給我錢財跟基因碎片的協議，所以我們需要去獵殺變異人或者其他變異生物拿到基因碎片。第二，買物資，去目的地需要待一段時間，必備的東西不能少，比如野外帳篷這些東西。”
索爾：“蟒山？難怪你要搶白羽幫的車，為了他們的任務情報吧。”
這一輛車上的白羽幫人員目的地就是蟒山，而車上的物件跟電腦都包括了一些情報信息——白羽幫是去蟒山調查前段時間秘密負責裏面的化石礦洞轉移小隊失聯之事的。
說到調查這種事，隋炘是有話語權的。
“還調查什麽啊，百分百被人暗殺搶礦了。”
這年頭，但凡失聯大概率就是掛了，要麽被設計了，有個更大的坑等著——比如BO5。
隋炘想到了莫斯的那個寶藏地點以及以前關於這些匪幫組織的推測，心中嘆息：恐怕她還是晚來了幾天，因為變異人橫空出世，不穩定的混亂局面可能波及蟒山那邊的資源爭鬥了，這些組織聯手控制的蟒山，現在一定危機重重，這樣一來，她想輕而易舉拿到那批莫斯積攢下的化石資源就成了空談，首先就得偷摸進去，不被發現，還得悶聲發財。
但好在這種變故帶來的混亂局面是——路上的車輛多了。
都是來自各地來找機遇的，雇傭兵不計其數。
不過在這一塊，索爾比她了解。
“別的沒必要擔心，都是一群烏合之眾，看著兇悍，其實都是軟腳蝦，當前以你的能力，在遺跡區只有一個勢力是需要關註，包括我父親他們這些組織表面爭鬥為敵私底下為了應付財閥跟聯邦勢力而形成的匪幫聯盟。”
隋炘挑眉：“你們各個組織挑出高手組成的聯盟？”
索爾否認，“其實沿海地區這邊控制的遺跡區，屬於被你們財團強力壓制的，包括紅眼還是白羽幫這些都是中等組織，不算成氣候，能挑出什麽人來？一個游手境都沒有，但我們有一個優勢，那就是有錢跟化石，而且有時候出手比財閥都大方，為了保命，什麽錢都能出——而這個聯盟裏面都是各大組織的首腦，他們花錢雇傭了某些特別存在。”
隋炘眉心一跳：“航海士？”
索爾：“不是，我只知道他們的團名是清道夫，裏面的人大多數是從遺跡區內外甚至包括海域航海士之中雇傭出了一些強大門徒，讓他們組成了一個秘密團隊，以高價接單，配合匪幫聯盟的目的專門獵殺一些財閥或者外部勢力進入遺跡區後對他們這些組織產生威脅的人員，就好比天璽跟無涯派遣了一些人進來調查他們這些門徒得到了哪些變異人或者稀有化石，而這件事被匪幫聯盟知道的話，他們就會雇傭清道夫秘密出手，暗殺掉這些調查人員，把痕跡清理幹凈，就算財閥調查，表面上也不能找到跟他們這些組織關聯的痕跡。清道夫很可怕，屬於外來組織，聽說創始人紮根於海外，是地頭蛇一樣的黑底人物，人脈寬廣，能平很多事，而他們出手的每一個清道夫最差也得是游手境級別。”
“而這些清道夫裏面也有差別，最普通的是日食者，往上是夜食者，接著半食者，全食者。”
隋炘驚訝了，她以前在分析部還真沒接觸過這些信息，估計這些內容都被統戰部跟信息部那邊處理掉了，畢竟關乎前線作戰，他們如果能應對，不需要經過分析部，但也可能是另一個原因——她當時權限太低，只是小分析師，得不到這些信息。
隋炘：“這些劃分有什麽意義嗎？”
索爾：“白日一碗飯，十步殺一人，轟轟烈烈，能否全身而退看天意與謀劃。”
“夜間行事則見血封喉，風過無痕，未露行蹤，從這裏開始就是殺人而不需要暴露了。”
“半食者，日間夜間輕松寫意，全憑本心，且都能隱秘撤退，不留聲名。”
“唯有全食者，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只要出現了，不管對方身邊防禦多少人，必殺，且隨心所欲留聲名，但對方也不敢攔，更攔不住。”
隋炘咋舌，“所以這個劃分沒有確切的戰力水平，全憑手段跟戰績？這個清道夫規模大嗎？”
“差不多，但肯定也是跟戰力有些掛鉤的，除非是你這種善於利用環境跟條件謀劃以下克上的。說起規模，我只能說這種靠暗殺巨額賞金謀生的組織，在咱們這個混亂世界，多的是各方強者從中掛職，又不耽誤正經身份，只需要接單辦事，隱秘身份，你說它的規模有多大——必要時刻，所有強者都可以是清道夫。”
沒有變異者的時代，門徒就是這個世界的強者群體，也是純正的力量體系。
隋炘忍不住揉臉，“我還是覺得在天璽養老是個好下場……如果沒這破事就好了。”
索爾驚訝：“我還以為你會歡喜於得到超凡力量。”
隋炘微笑：“我的哥哥，得到它只是一個過程，並非結果，單看下場的話，你我可都在逃亡呢。”
她是能用溫柔甜膩的調調潑人冷水的。
殺人誅心。
“你不如說下這些清道夫的事吧，你見過他們辦事嗎？”
索爾開著車，疾馳在塵煙滾滾的遺跡區公路上，聲音竟有了幾分沙啞。
“據我所知的次數，這二十年間，匪幫聯盟曾經出資請動過清道夫三次，基本跟財閥或者聯邦對遺跡區的清理有關，別的地區我不知道，但深紅區，尤其是沿海地區被天璽跟無涯這些財閥管制的ABC三區域，歷史上最高也只出現了日食者裏面的佼佼者。其中最後一次就是替匪徒聯盟幹掉了努爾維斯聯邦調查局派出的人權組織團隊其中一位調查官員。”
隋炘突然問：“十四年前那次？我記得這件事鬧得很大，因為整個人權組織團隊基本全軍覆沒，當時總共十二位調查官以及一位最高執行官，職位都很高，且都是當時在民間名望很高的人，致力於解救被圈養後非法生育以買賣人口的局面，而遺跡區裏面是無法管制地帶，是這種奴隸買賣的重災區，這十三名官員一起遇難，屍骨無存的，在當時引起軒然大波，尤其是那位最高執行官，傳說都有望競爭努爾維斯下任都主，結果被暗殺了，不過其事發之地不詳，只知道去了最危險的遺跡區，被暗殺後，聯邦披露了十三位官員被暗殺襲擊的細節，諸多證據都鎖定了當時那些匪幫組織……也掃蕩了許多組織，但組織這種存在永遠不會消失，最後又春風吹又生了。”
“我一直以為他死於政治謀殺，沒想到真是你們這些匪幫動的手，而且不止深紅區這些匪幫，是所有匪幫都為了維護巨大的難民人口利益而下的黑手……清道夫是執行者。”
在ABC區殺一位調查官都派出了一位日食佼佼者，那麽其他遺跡區估計更可怕，出動的清道夫強者必有夜食者身世更往上的強者，肯定都有開鋒級別的門徒了。
“是啊，所以後來有了註明的《銀行體系金融排資記錄甄別合法法案》，而後匪幫那些人在銀行等金融體系就被監管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維京賬，連我在M市隱藏身份讀書的學費都是通過各種渠道洗了錢付掉的，說起來，我的身份如果暴露，在外面行走，都用不著天璽那邊抓我，光是那位慘死在這邊的調查官家族就足夠找人殺死我了。”
黑白兩道其實並非分明，但一旦過界，很容易死。
尤其是黑到白那一塊地盤，基本見光死。
隋炘：“你倒是不慌，希望近期這塊區域沒有聯邦的人介入，不然你的腦袋都不夠掉的。”
自那件事後，聯邦□□基本跟這些匪幫水火不相容。
索爾：“慌什麽，我可以死在他們手裏，這不冤，因果循環，既得利益者，沒什麽好說的，但我不能因為這種體質慘死在天璽手裏。“
他倒是從未隱藏自己這種見不得人的匪幫創始人之子身份，底子黑，沒得洗，但他也不辯解那些有的沒的。
跟別人，他懶得說，而隋炘這人估計也不在乎。
“反正那件事後，聯邦官員很少來遺跡區是真的，是厭惡，也是一種忌憚，清道夫太神秘了，鬼知道還會不會出現下一波暗殺，不過清道夫價格昂貴，一般組織請不動，除非危及整個匪幫聯邦，否則他們那邊也不敢輕易給清道夫下單，搞不好多年就白幹了。”
以前說這些組織不是財閥對手，這是真的，但不能逼急了讓人狗急跳墻也是真的。
單向攻打幾個組織對於天璽這些財閥來說不難，除非……你讓所有組織都意識到他們活不下去了，那就破罐子破摔了。
就比如當年暗殺那13位官員，匪幫下場也極端慘烈，但不管如何，還是有一部分存活下來了，並且迅猛發展，因為當年註明的人權法案因為那個團隊被團滅，自然失敗了。
這就是結果。
他們其實贏了。
當然，這件事於隋炘的最有用信息就是——別招惹清道夫，也別逼這些組織入絕境。
地頭蛇總有幾分殺手鐧的。
索爾也就是提醒隋炘，很快又轉移話題，“物資你打算從哪裏購買？路上的難民小鎮？”
“不，采野吧，畢竟民風樸素，物美價廉。順便等下再把車牌號換一下。你也換一下道，咱別被後面的人追上了。”
隋炘說著掏出第二個車牌。
——————
老豬他們這邊自打被隋炘一系列操作給遛彎了一圈後，倒也不氣餒，畢竟嵇林別樰那邊都給了提醒了，說過不好對付，那麽容易得手也沒必要找他們。
車子離開了難民小鎮，老豬手指敲打了下大腿，說：“她給的紅點閃爍是暗號2351吧，但我怎麽翻譯不出來？咱們無涯這邊有這樣的暗號編碼嗎嗎？但她肯定回應了我給的手勢暗號啊。”
紅紅：“是回應了，但不是按數字來，是按音律來，翻譯了就一個字。”
老豬等人一喜，哦豁，是“好”的意思？
紅紅揉了下眉心，紅唇呵氣如蘭，吐了一個詞。
“滾。”
眾人：“……”
哎呀，好氣啊。
“追蹤她，打爆她的車子，把她捆起來，再吊起來打，下面點篝火，逼她加入咱們無涯，成為咱們老板的人！”
“對對對，這臭丫頭太囂張了！”
“哼！”
一群人怒不可遏，叫囂著要吊打隋炘……
——————
所謂采野就是關顧遺跡區一些路線上沿路設置的小攤，它們專門售賣一些野生水果或者食物乃至生活用品，連帳篷都有的賣。
因為遺跡區C區有很多變異人活動，各方面把控的勢力疆域都被打破了，造成了混亂的局面，魚龍入江，一陣翻騰，蟒山這個深紅區最大的遺跡寶庫還是成了香餑餑。
而來的人多了，就有了消費細長。
難民小鎮是固定消費中轉地，這些路邊的小攤相當於不固定的流散消費小群體。
於是，隋炘關顧了它們。
黃昏時分，索爾看著被他們反殺後的路邊野攤，隋炘正用蜘蛛絲拖著屍體扔進邊上的紅音裂谷。
此時變成一個普通女子的她殺人拋屍的動作十分行雲流水。
索爾估摸著她選這個攤子動手還是因為這邊的裂谷挨得緊，拋屍不麻煩。
“這就是你所謂的物美價廉，民風淳樸？”
他收拾這些物資，一邊調侃隋炘。
他都懷疑這人比他還懂這些門道，虧他之前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有點想著讓她見識下所謂的民風淳樸。
沒想到她知道。
隋炘：“不要錢當然物美價廉，至於民風淳樸。”
隋炘隨手把第二具屍體扔下裂谷，滿不在乎說：“他們有自己的民風，我也有自己的淳樸。”
她的淳樸就是誰幹她，她幹誰。
主打一個有效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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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音裂谷下面屍體肯定很多，因為這些野攤以前幹掉那些停下來買東西之人的拋屍現場。
隋炘從這個野攤七八人手裏就搜到了十幾支槍跟一些拋擲彈藥，以及一些受害者的異物，都被扔後備箱了。
好在車子夠大夠用，裏面還塞了幾頂帳篷，不過路上他們又出手了兩次，中途索爾從一個人那搞到了一些東西，也往車上塞了。
隋炘：“什麽東西？”
索爾：“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過他們也遇上了一些比較正規，沒那麽黑心肝的野攤，索爾看隋炘買好多吃的。
那些擺攤的員工都看著人高馬大的索爾，好像在看一個飯桶。
索爾：“……”
——————
蟒山很大，固然他們已經知道這裏面進駐的勢力繁多，人員不少，真正到了山腳下，還是感覺到了人類的渺小。
入口很多，車子進入的也不是，進去後就是無數分岔，地貌變化很厲害。
“這裏是當年陸地山體分界線，海水降沈，冰山一角得窺全貌，海域下面的化石體浸泡多年，就算暴曬百年也還留有一些水生植物的痕跡。”
隋炘看著一些山壁上因為失去水體而毀滅、但也有些倔強改變從而生存下來的水陸雙生珊瑚類植物，毛茸茸的，乍一看很可愛，其實都淬毒。
隋炘記得寶藏地點，也知道蟒山的準確地形，在思考後，指揮索爾把車子開進了已經被開采完畢的廢礦區。
索爾：“你確定？這邊距離那邊的活躍礦區可不遠，咱們每天來回都得花費很多時間。”
隋炘：“為什麽要每天來回？你出去打獵啊，不是說了要給我基因碎片……我又沒說我要出去，我就在家等你回來好了。”
索爾：“……”
好像也沒錯。
顯然她沒打算跟他一起行動。
但索爾對此無可指摘，但覺得她的說法很神奇。
“所以這些吃的都是給你自己準備的？”
隋炘：“那不然呢？”
索爾想起最後付賬的好像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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